走過歲月

今年家中有考生，國中會考對小朋友來說並不陌生，三年不斷地模擬，上考場已不如初次模擬時的緊張。

考場的設置有足夠的空調，陪考區不能說舒服但不需要風吹雨打、席地而坐，為焦急等待多了一份舒適感。現在陪考的家長不多，或因工作的關係，或因單親的關係，考生成群結伴一同面對自己人生重大的關卡。現在會考的計分不像以前的單純，以答對題數分等及，英數則採加權計分，因此結束會考，選填志願才是重頭戲。

好驚悚的標題，卻是同學推薦的書籍，尚未閱讀，就有些讓人避而遠之。

自己今天就如同身處天堂與地獄中，媽媽患虹彩炎已一段時間，透過治療已全癒，殊不知短期間內又反覆發作，這次更是嚴重進展成葡萄膜炎，醫生懷疑是類肉瘤症，因此安排了眼底膜攝影及一星期後的電腦斷層。

很久沒有記錄心情、記錄生活，這段時間同部門的同事離職了，原因是工作分配不均，沒有成長空間，但實際問題是新來的一位同事與離職同事處得不太愉快，新同事凡事請教，卻又向主管打小報告說離職同事什麼都不教她。讓離職同事頻喊冤，主管的護短，讓她不願留任。而我必須承擔她部分的工作，對於我來說，非正職人員，薪資是正職人員的一半，卻得承擔兩倍的工作責任，與我當初面試時的工作內容增加許多。雖說做老闆的工作，學自己的本事，但心中仍有遺憾。

在外商公司，英文及學歷仍是一大考驗，不管如何努力，這門檻是目前我跨越不過的，而且自己的向上管理沒有新同事的手段。只是努力工作，希望有人看見，但是主管總是相信及喜歡奉承的人。

今晚講著電話，講著講著……有些難過，我即將告別兼職生涯進入另一個全職派遣工作，這是一個很大的賭注，好不容易兼職一個班可領八佰元，平均一個小時二佰元，這是好多年的累積。想著想著，不自覺將情緒帶給電話那端的陌生人。提醒自己適可而止的回到電訪工作，有什麼情緒都等下了班再說吧！

腦海中又閃過花旗銀行將裁員的新聞，對於放棄電訪工作心中有些擔心，多年後，是否仍會重操舊業，卻得一切重頭，有些無奈，但總是要向前看，既作了決定就勇於承擔吧！加強能力，活在當下，別自己嚇自己，轉換工作的過程中總要有所取捨。

對一個公司的財務人員來說，五月是個忙碌的月份，公司的團隊建立的活動又總在這個月舉行，我們必須壓縮工作時間完成報稅，才能安心的參與活動。

香港與台灣的同事混合組隊，不認識的組員同心協力達成共同的目標，透過這樣的活動讓大家彼此熱絡起來，去年我們在澳門完成了活動，今年選擇了宜蘭。而這兩年我參與的隊伍分別得到第三名及第二名。

「你好，我是xx銀行，編號xxx的xxx專員，因你是我們的卡友貴賓，特別專屬你的一人投保全家保的意外險，為保障您的權利，以下對話全程錄音……」，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婉拒了電話中的保險理專。

同事聽了我的對話，淡淡的說：「保險很重要，但要適可而止，不要讓保險拖累了家中經濟，搞壞了身體，也破壞了家庭和諧。」我有些傻住了，只不過是一通推銷電話，有必要如此嚴肅嗎？我忍不住好奇，問了一下，才知道，同事的大嫂為了年紀大可養老，一天到晚買保險，光一個月她一人的保費就要兩萬多塊，受益人是娘家的媽媽。家裡有兩個就讀國中的小孩，補習費、學費還有房貸，他哥哥每個月為了生活早出晚歸，嫂嫂兼兩份工作，小侄子們是鑰匙兒，三餐老是在外，最近嫂子與小姪子說身體不舒服沒錢看病。

昨日不知何故沒有誦金剛經，唸經這事是參加禪修班時對自己的承諾，這一年每日最少唸誦一遍，常利用上班通勤時完成，但昨晚躺在床上才想到沒有做此事，這時已十一點多了。

不常做夢的我，被一個夢境驚醒，窗外的大雨，讓已無睡意的我更是輾轉難眠，好不容易有個可以稍微晚起的假日，卻有個不安的心，睜著眼躺在床上，夢境已模糊，一顆心仍懸念著，一直努力追想那個景像。

今天出門遺忘了便當袋，還好有媽媽的提醒；昨天出門找不著公司的門禁卡，看似輕鬆的我，心裡短暫的如熱鍋螞蟻，腦裏反覆的想著離開公司時，門禁卡有可能掉落的地方。接著就想著若找不著該如何處理：與同樓層的人一同搭電梯，到公司門口再按電鈴，或是到管委會作訪客登記先進入公司再與人事單位討論如何重新申請。上了公車，我再仔細的把背包重頭到尾找過一遍，終於找到了，結束了一早的驚魂記。

不知道是不是初老已到了，雖已年近半百，但總覺得自己還很年輕，只是近日的兩份工作、胃食道逆流的症狀加劇，體力上感覺有些不如以往又接到衛生所的健檢電話，再加上一連兩天的丟三落四，忘東忘西，真的是有年紀了。

上了三期的禪修班，學了一些佛學理論，卻仍無法如法的運用在日常生活中，每當境來了，心就亂了。貪、瞋、癡、慢、疑，總在行為上盤旋著。

沒有小孩的自己，自認為把小侄子、小姪女們視如己出，不溺愛、賞罰分明，該講道理時，不厭其煩地說著，卻忽略他們母親的感受，我就像豬八戒照鏡子，裏外不是人。使得大家越來越疏遠，也讓自己情緒不好。孩子不是我的，教育權利是屬於他們的父母。我該做的是謹言慎行，做好自己份內的事，放下不屬於我的責任。

「加油！快到了。」「你們都嘛騙人，說是平整的階梯，這高高低低的石階，我都快上不去了。」大家起彼落的加油聲夾雜著抱怨，喘息的聲音，手腳並用的爬上山頂。

誰說青春無敵，對我們這群年近半百的中年男女，爬山這活動可讓我們又愛又恨，自從前些年的相聚後，為了健康，就以登山為由，從四、五個月爬一次山，到現在幾乎是一個月一次。但這兩次的爬山對我來說真是挑戰；石頭堆疊成林的金面山在艷陽高照下真是金光閃閃，讓我不得不手腳並用，鐵腿已不足以形容我的疲累，我是感到雙腳發軟，累到跨不出步伐。但在山上沒人可以幫你，大家都自顧不暇，只能陪你休息了再上，有時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撐下來的，到達山頂，拍了幾張到此一遊的照片，看了美景，心情舒坦許多，但下山又是一番考驗，還好有美食等著我們，祭完五臟廟，就各自回府了。

又到歲末年初，主管要大家繳份報告---去年你為公司做了什麼？

這一年因工作型態的改變，我就像工作的遊牧民族，逐工作而居，從無業到夜間工作，下午至晚上的工作，近期的朝九晚十，就像陀螺，沒有自主性的不停轉著。有工作是一種幸福，在這樣的時代，很多人這樣說著，有一種無魚，蝦也好的心態，有工作勝於無工作。

一個工作該持續多久？每次一個工作的結束皆非出於自願，也非表現不好而被換掉。總因搭上制度改變的順風車及公司處於淡季，或原來就談好的期限，而我也就常處於不安。

在轉職的空窗中，接了晚班的電訪工作，那是有別於朝八晚五的工作型態；幾年下來由排斥到欣然接受到習慣，不自覺的已忘了尋找一個白天的正職工作。

近日連續講八個小時的電話，看八個小時的電腦，累的是心靈而非身體，這兩次訪問的主題圍繞在屒期照顧及外勞仲介，透過與不同的層級人士的對談，我的心是沈重的。

回想國中時期的我們，父母的年齡與現在的我們相彷，每日忙的是工作，煩惱的是如何提供孩子們的學習環境，給他們更好的生活，甚少提到自己年老時該如何過日子。現在的我要煩惱物價上漲、薪資停滯，為維持一個家是如此不容易，又要擔心未來已不再是養兒防老的時代。

做了電訪員才知道自己說話是如此的不婉轉，相同的一句話，經過修飾是動人的。我總覺得實實在在做人也要實實在在說話，卻不知道有些實話是需要修飾，不然是會傷人的。

專科畢業時，在量販店工作，人事主任很稱讚我工作上的稱職，卻也不斷提醒我說話時不要因為單純而傷人，因此自己一直是謹言慎行，非必要時不說話，甚至極少說話，也很注意自己說話的態度，但少言並沒有改善自己的直白，仍會在無意間傷人。

爬山是小時候與父母的親子活動，不富裕的年代，大自然是我們與父母間最好的對話。我們總是期待父親放假時能帶我們一大早搭著一小時的公車至承天禪寺的山腳下，然後一步一腳印的往山上走去，下山時已是下午兩點左右，雖然很累，但一同加油打氣的景象，永遠烙印在心中。
最近，小學同學的相聚，三十五年的分離，靠著科技的進步，FB成了我們尋人的利器。總有六、七個志同道合的同伴再度走向山林，重溫爬山的樂趣，從新竹的飛鳳山、大溪的大艽芎至台北的象山，藉由這幾次的登山，重新認識這些熟悉又陌生的同學。阿芬一位叱吒羽毛球場的國小球隊教練，對於山上的生物是如此的疼惜，總是小心翼翼的踏著每一步，避開可能成為腳下冤魂的毛毛蟲、蚯蚓，心地是如此的善良。阿明是個國中家政老師，阿蘭是護士，她們看似文靜，卻都有著喜歡運動的天性及樂天知命的個性。小蘭是什麼事都追求完美，小如相片照得美不美，都令她碎念萬分，但少了她卻又覺得無趣。阿心熱情如火的朋友，卻有著一顆易感的心。阿燈，文筆相當不錯，每次的聚會及登山照都少不了他的提詞，讓照片增添不少風彩。阿勇是個好爸爸，話不多，或許沒有找到可以讓他高談闊論的話題。

我像個偷窺狂，在捷運上窺視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一個捷運車箱有著世代變化的不同樣貎。多年前我曾是車上的啃書族，為了所謂的理想打拼，不想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車箱是我用功的地方。多年後，一樣在車箱上，看著車箱裏的人們，或坐或立，眼、耳、手並用，沈浸在眼前的手機世界裏。人真的需要如此忙碌嗎？每天不離手機的生活才算充實嗎？還是我們總是做著亡羊補牢的事，先忙壞了身體，再花錢補救。就像是我們總以為人定勝天，破壞了自然，才發現自然的重要，才想花更多的錢去重新復育。
不知台灣捷運的穩定性高，還是車上小姐的化粧技術高超，上粉底、腮紅、更厲害的是連眉毛眼線都一氣呵成。一個小時的車程，看著車上的景象，我的思緒虛無飄渺的游走著，或許是沒有美麗的窗外風光，僅能在小小的空間中看著別人，想想自己，告訴自己用心生活。

電訪員的工作看似簡單，但連續幾天的工作，八個小時又八個小時不停的說話，回到家我腦袋是一片空白。可能是體力透支，躺在床上，卻無法入睡，腦裡浮現的是與電話那端爭取完成問卷的緊湊及開放記錄單如何完整記錄對話。因為工作時的緊繃，有時會有第二題問完，第一題訪談內容就有些模糊，記錄只是摘要重點。

有因有緣事易成，有因無緣果不生，看似簡單的話，當境界來臨時總有求不得的苦楚，很多時候無法心想事成，很多時候非過去饒不了自己，而是自己死命的背負著過去。不管過去的好與壞，榮耀與卑微，當事情發生的當下已成過去。只要能張開眼睛，每一天都是新生日，都是做人的開始。好好把握當下，做好眼前該做的事，記得把自己從過去解放出來，前進的唯一方法是別總是往後看。

對未知的未來，我們都充滿恐懼，以致於怠惰而不積極，如此的因循苟且，人生就這樣浪費下去。殊不知，人總是要逼到懸崖才學會飛，這個年紀已是家庭的中堅，卻仍迷惑不已。但很多事都是邊做邊學，怕什麼呢？只怕沒人肯給你機會學習，只怕沒有掌握機會去學習去努力吧！
前些日子扭傷了腳，我想該是調整步伐的時候，趁著連續假期，讓腳充分休息，讓情緒平靜。但心卻無法完全平靜，這些年工作一直起伏不定，即將年過半百，日子卻過得渾渾噩噩，雖知巳日已過命已隨減，卻無力改變什麼。

「今天休息，那麼早起來做什麼？」

那一夜，痛徹心扉。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我像「超急瑪琍」閃過一批批的低頭族，直奔即將開走的公車，這是天天上演的戲碼，卻在一時的不留神，一個落差，扭傷了腳，忍著劇痛上了公車，只有立位，腳底板無法整個踩平，抽筋伴隨陣痛，這六、七站的路程，彷彿一世紀那麼長。下了車，更是挑戰，調整好步伐，十五分鐘的路足足走了半個多鐘頭，好不容易上了五樓；脫掉沈重的鞋，冰敷、熱敷，一夜未眠。隔天，就用護踝紮實的綁妥，一跛一跛的完成已安排好的課程及工作。接著排開所有的工作，等待痊癒。
每次出門，媽媽總是千叮嚀萬交代，「慢慢走，要小心」。我也是每次都說「好」，但每當看著車來就不由自主的加快腳步。好像錯過這班車就回不了家。